査阜西曾对学生说再普通的琴,一个琴家也可以弹出移琴正心之曲,一张再好的琴,弹琴人也可以弹出浑浊之音的。音乐在人不在琴。”他又说,琴人与倒卖古董的商人对琴的态度是不一样的。他一生中买过许多张琴,但都是当作乐器来买的,而不是古董。音乐是出于弹琴人的心与手,不全是因为琴的质量,更不是因为琴的年代。作为一个琴人,倒是应该学习去分辨琴音色的好坏,从而分辨琴的好劣。

    查阜西是一位历史上少有的全面的古琴艺术大家。他在古琴艺术研究、教学、创作、演奏以及组织领导古琴学术研究、艺术活动等方面都作出了令人景仰的贡献,而古琴演奏艺术则是这一切的基础及出发点。

   他自幼酷爱音乐,很小就学会吹箫,十三岁学弹古琴,学奏琴歌《概古吟》、《客窗夜话》。此后还尝试打谱、作曲及学唱昆曲,并研究民族音乐的律学。二十年代在上海、长沙学奏器乐化的琴曲。三十年代组织“今虞琴社”,编有《今虞琴刊》。通过这些活动,联系了全国各地的琴人,并向他们进行了调查。

     他演奏的琴曲深沉细腻,演唱的琴歌古朴典雅。1945年,他应邀到美国几所大学作有关古琴的学术讲演,并在美国图书馆查到一些珍贵的古代琴谱。1958年,他以古典音乐顾问的身份,随中国歌舞团去日本访问演出,以后又应邀出席在苏联召开的国际五声音阶学术会议。

   1953年以后,查阜西历任全国音协常务理事、副主席,中国音乐研究所通讯研究员、北京古琴研究会会长,以及中央音乐学院民乐系主任等职。晚年集中精力从事琴学活动。1956年进行全国古琴探访调查,又通过北京古琴研究会,主持编印了《存见古琴曲谱揖览》、《琴曲集成》、《历代琴人传》、《琴论缀新》等,为全面、系统整理琴学史料进行了大量工作。

    查先生对古琴的演奏技巧的掌握及运用极为重视,不但自己的演奏有严格的音准节奏,并且有鲜明的起伏变化。在他的琴歌吟唱中以及论琴歌艺术时,对吐字行腔等问题皆精细入微。在他的文章中涉及琴人演奏时,明确地对演奏水平的高低加以论断。在《百年来的古琴》中写到封建时代的琴人时出:“那时古琴音乐是一些‘落第士子’、‘淡季工匠’、‘冬闲农民’,在掌握古琴艺术后,按他们的水平高低蜕变为琴师、琴清客或琴待诏,这样的他们成为封建社会中的职业弹琴家。”在论到二十世纪中期琴家王宾鲁时,以充分肯定的态度写出:“王宾鲁的演奏,重视技巧,充满着地区性的民间风格,感染力极强。”而在记写一位当时的青年琴人时亦明确指出“技中平”。在他谈及四川琴家喻绍泽时也肯定地说:“依我个人印象在律和琴社,技艺应推第一,所弹《流水》正是张孔山派。就中滚拂一段运指最为灵活,出音优柔,今时弹张派《流水》无出其右者。”

    但是,查阜西先生又并不以琴为圣贤之器,不以琴作为修身养性以求清高超脱为目的,而是明确提出古琴音乐应作为艺术以有益于国家的安定发展,有益于社会的思想教化之器。

     所以他在1957年出版的《存见古琴曲谱辑览》之《叙》中写到琴家们将不只是搞好演奏去介绍推广、以帮助发扬音乐的民族形式,还应该“使发掘出来的东西能够如司马迁所说,是‘补短移化、助流政教’的优良传统”,要“端正广大人民的文化生活,并推动社会主义的早日建成”。他在《古琴研究》发刊辞初稿中也写道:“艺术对社会的贡献是要能鼓动人民斗争、劳动、生产的热情,以促进社会的发展”、“古琴是我国一个优良的艺术传统、还应该加上激发人民爱国主义的热情”。

    历来文人弹琴,多有将琴作为文学、哲学对待,是一种对古代理想社会、理想生活的寄托,以求修身养性返其天真。查阜西先生则是将古琴作为音乐艺术而注重琴曲的音乐内容、思想感情、时代背景以及演奏技巧和表现形式的艺术性。

     首先查阜西先生对琴曲的时代背景、作者的思想状况、琴曲的题目和解说十分重视。如他在《查阜西琴学文萃》一书中关于《潇湘水云》的论述中(第431页)明确的提出此曲的作者是“南宋末期一位很出色的古琴家兼演奏家,名叫郭沔,又名郭楚望”,表明了查先生注重曲作者的身份的考察并肯定了其艺术家的性质,并且查先生为了廓清当时有关的历史状况以进而论及毛敏仲的思想人格又兼及南宋主战与主和者之争中被处死的韩侘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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